八面洞

【白狄】 长安一片月

一个脑洞，狄中心，不微白狄。
长安城的狄大人，才是长安的第一偶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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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世隐正在给他的牡丹浇花。

虽然是五月下旬，早就过了普通的牡丹花绽放的日期，然而牡丹方士并非浪得虚名，仍有手段让他小院里的牡丹依然展现着倾国姿态，吸引了不少孩童趴着墙欣赏。眼中是藏不住的好奇。

“牡丹哎……”

“五月的牡丹哎……”

“好厉害，不愧是牡丹方士。”

“好想要……”

小孩子充满羡慕的讨论声自然传入了明世隐的耳朵。他虽然种这些花，却也并不吝啬送给别人，而且这些孩子也与他的计划无关，便打开了门，给那些孩子一人一朵，姚黄魏紫赵粉二乔，颜色形态各不重，又笑吟吟地送他们出去。

结果过一会，更多的孩子爬上了墙头。

这次的明显大胆许多，待明世隐看过去，便齐刷刷地喊:“方士，送我们一朵花吧！”

明世隐眨了眨眼。

但是玄奥之人的必修课就是波澜不惊，于是方士仍然笑吟吟地从院子里折了些牡丹，还有正在时节内开放的花，送给骑在墙头上的孩子们。仍然是一朵不重。

“方士大人……”预料到诸事不宜，准备闭门谢客的明世隐还是没躲过一只脏兮兮的小手，手的主人用无辜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，“我不是来讨饭的！只是……可以给我一朵花吗？”

……

而后到了中午，长乐坊的舞姬琴姬回来，活力四射的少女一马当先:“明先生！”

“没花，揪秃了。”站在那的身影依旧神秘，但是语气突然食起了人间烟火。明世隐转着他的法球，“卦象说，我得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。”

“您不知道？”公孙离的眼神就像在看来长城逃荒的灾民，带着同情而怜悯的神色，“今天是那位大人的生日啊！”

“哪位？武……陛下？”明世隐盯着她，“我可不记得陛下有这时候的异想天开的生……”

“——是狄仁杰啊，明。”拳师自然地打断自己老大的话，做起了科普，“今天是狄仁杰生日，也是他来长安的第八个年头。离想给他份礼物谢谢他。”

小兔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:“平时就很想感谢狄大人，但是一直没有时间，他在街上巡游我也不好意思当众感谢，怕造成堵塞，而且职业原因……”

————

“——而且职业原因，奴家也没法在平常的时间见到狄大人，所以这件事情，还就拜托李公子了！”

李白看着深深鞠躬的扶桑艺伎，表情有点发懵。

“……姑娘不必多礼，”李白扶起艺伎，接过她手中小小的福牌。自诩天下一流吸粉的实力派流量诗人内心有点小不平，“只是某想知道，为何姑娘，乃至长安城的其他人，都会对一个官员的生日如此上心？”

艺伎露出了“你刚来长安吧”的神情，语气怪异:“李公子不知？”

“确实不知。”李白坦诚道，“还望姑娘解惑。”

三入长安的风云人物竟然不知道长安城的知名活动，听起来像是个玩笑，可看这人清澈的眼眸，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。艺伎暗自忖度一番，还是徐徐道来。

“李公子可知八年前长安的乱象？”

“略有耳闻。”李白点头，心想着那不就是这治安官第一次铐上自己的那年嘛。

“那便好，”艺伎和了折扇，露出憎恶的神情，“那时陛下初登基，朝中局势不稳，庙堂之争不可开交，狗官们人人自危怕被陛下盯上，就生了赚一把是一把的念头，欺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来。

“除了平日的税收提高了一倍，还有谈吐税，香风税，文字税之类的拿钱手段。奴家生于扶桑，父母来此地经商，却被人暗杀。奴家寻来，本想找消息，被骗着当了家产缴税，差点被……”

艺伎露出惶恐的神色，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，她索性含糊过去，直奔重点。

“是那位大人救了奴家。”女子打开扇子，轻轻地扇起来，提到这件事似乎让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，“那段时间不少人都是被狄大人从官员手里救下的。”

“我们这些流民，即使是赶到城外，在无尽的原野中饿死，也不会损伤大唐的一点威信。但是狄大人把我们留下了。”

“奴家现在能和李公子好好地说话，能受人喜爱，都是大人的功劳。尽管还是很累，但是奴家活着，真真切切的，幸福的活着。所以……”艺伎直视着李白的眼睛，目光里是无法动摇的坚定。她递过一张卷起来的彩笺，“奴家听说李公子和狄大人有交情，这点请求，还望李公子成全。”

李白急忙起来，接过彩笺:“既然是姑娘所托，在下自然会送达。只是在下和狄仁……京兆尹并不……”

“李公子想说你和狄大人关系并不和睦吗？”艺伎已经提前问出来，“奴家确实听说了不少两位之间的争斗，平日里李公子提起狄大人也确实是一副生气的样子。”

“姑娘所言极是，故在下……”

“只是李公子，奴家倒不这么认为……”
——

“是他的生日……”明世隐摸着下巴思索，“那不就更好，我不去逗他，于他而言怕是最好的礼物。”

“首领……”兔子少女泫然欲泣，“我想给偶像一点不一样的。”

“不一样的？”裴擒虎来了兴致，“那还不简单，你给他亲手做饭嘛。”

“虎说的有道理，”明世隐收起法球，去跟自己徒弟交流感情，临走不忘交代。

“至于花，不给摘。”

一舞剑器动四方的美少女的耳朵没有了竖起来的心情。
——

玉城已经夺回，头号功臣花木兰却在出神。

“队长！”狼耳少年一个疾步顺到她面前，打量了一番，“队长在想什么？晚饭？作战计划？还是我师……”

花木兰一巴掌拍断这太过发散的思想:“嘴挺溜哈？想法很多样嘛！”顿了顿她又说，“我在考虑送礼的事。玄策我问你，你要是个粉丝，送男偶像礼物的时候，会考虑送什么？”

“偶、偶像？！”

木兰姐，看起来真的像是追星的人吗？

目标坚定的狼崽子，第一次对未来迷惑了。

——

今天注定是个要载入历史的日子，一向以怼京兆尹为乐趣的牡丹方士居然放弃了自己的爱好，在给武帝显示了卦象之后就不再言语。

怼狄一号先锋没有出声，其他对这位手段狠辣的治安官有看法的官员也都知趣的没有出头，平日里吵作一团的朝堂居然有些寂静。

而暴风眼中的人仍然低着头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。

“今日朝中无事，”武则天对这场面了然于胸，扬手一挥，“众卿家退下吧。”

“哦，狄卿留步，”武则天将堂下人的不解收入眼底，恶作剧地笑了，“朕有要事与你商议。”

——

大殿内肃穆如常，只是念着奏折的女声带着憋不住的笑意。

“……玉城已夺回，这一战足以扬我大唐国威，使万民朝拜。只是末将还有两个不情之请。一是守卫军军需不足，请陛下送些军资。二是……”

武则天坐在塌上，指尖拂过墨迹:“狄卿不想知道？”

狄仁杰抬头，眼前的女子虽是一国之君，现在却只有面对友人时的少女姿态。他叹了口气:“陛下请讲。”

“那好，”武则天拍了拍手，“呈上来吧。花将军绞尽脑汁想送你个礼物，朕不能负了她的心意。”

一只绿绿的魔物被侍女送了过来，武则天逗弄了一会，便扔到了狄仁杰的怀里。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亲信被这小玩意儿弄的手足无措的样子，不禁笑出了声。

“哈哈，毕竟是花将军的一份心意，狄卿可要好好对待这小东西。”

狄仁杰还来不及表示一下自己忘身于外的爱岗敬业精神，就被武则天残忍的一套带走。

“今日太平无事，狄卿也就不要累到自己，左右你还有攒了小半年的旬休，不如回府吧。若累到了朕的好爱卿，朕可是会心疼的。”

“……”狄仁杰对突然任性的帝王没有任何的反抗力，他只得应下，“臣遵旨。”
——

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敲门的李元芳表示受到了惊吓。

平日里一副机关人样子的上司居然在跟一个绿油油的小魔物玩笑，那小东西在狄仁杰怀里死赖着不撒爪，后者居然也真让它抓着，时而戳戳小东西的脸(或者身体？)，露出微笑。

密探的小本本还没来得及掏出来，狄仁杰就已经看到了他:“李元芳。”顶头上司看着自己下属身上色彩斑斓的包裹，询问道“二郎到十七妹的……作品？”

“是啊，”李元芳吃力地卸下这一身包裹，干脆坐在地上喘气，“你的生日，小崽子们都激动坏了，白天晚上都忙的热火朝天，平日里读书不见他们这么有精神。”

狄仁杰摇了摇头，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:“带些书回去，经书不感兴趣，这几本小说总得看进去吧？”

“《初刻拍案惊奇》……”不愧是京兆尹。李元芳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，又递上几个明显华贵得多的小包裹，语气吞吐:“这个……是那些贵妇托我送来的。”

狄仁杰抬眼，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个做工精致的糕点盒:“我不是说我不接受的吗？”

“——听我解释！”自觉年终评定时要死的李元芳急忙补救:“我说了，但是那些夫人小姐们都不依，而且你看这上面都没名字的，人家是好意也不是故意趁机制造你收贿赂的假象！而且这里面也没有什么诗啊，都是点心，特别顶饥！”

“哦？”狄仁杰拉长音调，满意地看着李元芳的脸白了一层，“你既然违背了我的要求，那就得付出代价。那些糕点，”狄仁杰顺手一指，“本官赏你了。全部，打包带走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忙了一天，李家二郎今天估计是吃不饱了。”狄仁杰面带笑意，语气轻快，“与其在我这让它发霉，不如回去填饱二郎的肚子。况且，其他几个也很饿吧？”

“狄仁杰你……”李家大郎李元芳感动的抽了抽鼻子，总觉得尽管如此，上司下一句还是要扣自己工资。“……你吃了吗？”

玉仔打了个饱嗝。

“不不不不是这句，”李元芳疯狂摇手，最后觉得还是跑掉算了，这样就听不见扣工资的声音，“我走了！狄大人明天见！”

……

送走了密探，狄仁杰原本轻松的脸变得严肃起来，他手速极快地向树下射了一张令牌，惊起一片飞鸟:“出来吧，剑仙大人。”

李白缓缓地走了出来:“我很奇怪，李元芳都没有发现，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李元芳发现了。”狄仁杰没好气地回答，“他哪知道盒子里装的什么，这多此一举的话肯定有问题。”

“你是来干什么的？”

就知道他对自己不会有好脸色。李白叹了口气，那牡丹方士还能得到几分虚情假意的假笑呢。他毫无热情地把纸笺往前一送:“长乐坊的千世姑娘托我送来的感谢信。”

狄仁杰把纸箋打开，上面写着一句俳句。

不见方三日，世上满樱花。

“千世姑娘有心了，”狄仁杰将纸笺收好，有些怀念道，“几个年头了，若这长安已成为樱花烂漫之地，我也不负这全城百姓的期待。”

任务完成，李白不想在这让人尴尬的地方停留，他转身欲走，后面的声音却让他一僵。

“长安一片月……青莲剑仙是让本官多关心边疆将士吗？”

遭了，那东西他可没想送出去！李白猛的回头，正欲辩白，却发觉了不对劲:“你知道这首诗的全文？”

“自然。”狄仁杰看向他，“我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
“——奴家自有自己的理由。李公子，你可知，谁是最了解你的诗文的人？”

“若是草稿，那本官拿着确实没有意思。”见李白没有回话，狄仁杰将那张纸抽出，准备递到李白手里，“本官手里不缺李剑仙的真迹墨宝，画押的那种。”

“若是羞愧了，还望剑仙以后不要在长安没破坏公物，醉酒闹事，妨碍本官执法。”

“还是说，这彩箋，是剑仙给本官的贺礼？”

“……”

李白想起早上艺伎说的话，还有他在街上看见的那些由衷的为此而高兴的人群，在树上看到的送礼大部队。

明明毫不相干，但是这些人，都在向狄仁杰表示祝福。

这个京兆尹，也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无趣而老奸巨猾？

“报——！”府外传来宫里侍女的声音，“京兆尹狄仁杰接旨！”

狄仁杰正欲出去，李白就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日常违抗王命的李白顶着狄仁杰快要杀人的眼神，无所畏惧地回复刚才的问题:“是。”

“你说什……？”狄仁杰咬牙切齿地想要挣脱，却被李白抓得更紧。

“是我给狄大人的贺礼。”李白索性全都倒出来，“大人的眼睛，明明如月般耀眼。”

“被你注视着的长安，我很喜欢。”

END

①
“全都吃下去了？”明世隐神秘莫测的微笑破裂了一块，“面不改色吃下公孙的饭食，狄仁杰，你还有这种毅力么？”

“看来，要更好地筹备计划……”

②
“哥哥！”李家三娘率先扑到李元芳身上，“今年我做的饭是不是有进步？我让他们尝了，都说好吃！”

“……”如何作答呢小妹。李元芳看着一屋子小孩莫名的脸色，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
③
“好咸……”李白把葫芦里的酒喝得见了底，看着狄仁杰面不改色地吃下一块焦黑的糊状物，心里对狄仁杰的敬意又上了一层，“这，李某不知大人还有此等绝技。”

“三娘的厨艺有进步，”狄仁杰将食物吃下，嘴角极小地勾起一个弧度，“这几年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李某佩服。”

“客气了。”

④
长安一片月，万户捣衣声。
秋风吹不尽，总是玉关情。
何日平胡虏，良人罢远征。

⑤
被你注视，我也很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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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碎念现场。
终于——！！！！写完了！！！！！
说好放假搞大事，结果家里人出了点事，我急匆匆地走了，文档大纲全在家里，不知道吃了多少灰(。)
用手机紧赶慢赶，总算完成了第一篇，真怕脑洞放凉就忘了(。)
其实这个文也有我自己画的渣图，只能等回家再放给大家了T﹏T
很长时间不摸白狄，前后写的时间也不一样，人物估计已经重度ooc(´ . .̫ . `)望大家谅解。
那么，下一篇再见！